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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|翻译家郑体武:带读者重回俄语文学“白金世代”


由俄语文学翻译家、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郑体武翻译的《白银时代诗歌金库》两卷本上架后,将无数读者重新拉回那个严肃、深远的诗歌时代。

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俄国文学史上被称为“白银时代”,它与19世纪前期以普希金为代表的“黄金时代”,是俄国诗歌发展史迄今的两座高峰。从1980年代开始,郑体武对这一时期诗歌的研究和译介就从未停止,尤其是翻译,他说,自五十几岁后,方觉渐入佳境,而译无止境,完美永远是一直进取的目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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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家的工作,新鲜且浪漫

1983年,郑体武高中毕业,考入当时的上海外国语学院,也就是后来的上海外国语大学学习俄语专业。填志愿时,高中俄语老师挺惊讶,以为他会报考中文系,因为他喜欢文学,从小就想当作家。

那时候,郑体武其实已经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,仅在高中一二年级就不下400本。他按照国籍阅读,除了中国的,还有苏联的、德国的、西班牙的……不仅崇拜原作者,对译者也很敬仰。

郑体武回忆,有两件事直接影响了他的选择。一是他当时在《世界文学》上读到翻译家王佐良一篇去美国的访问记,叫《诗人勃莱一席谈》,文后还附上了一组由王佐良先生翻译的勃莱的诗歌。二是他看到了另外一篇文章,诗人邹荻帆率领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苏联,并在伏龙芝也就是现在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留下一段话:“我爱伏龙芝,有音乐也有诗,更有深挚的友谊。”

在当时还是一名高中学生的郑体武看来,做一名翻译家,新鲜而且浪漫,可以出国参加国际文化交流,与外国诗人对谈,翻译他们的诗歌。那个时候,郑体武决定大学不读中文系,而是要学外语,将来从事外国文学翻译和研究。

依照郑体武当时的愿望,如果高中学习英语,那就选择英美文学,如果读法语,那就是法国文学。升入高中时,正值学校恢复俄语教学,郑体武被编入俄语班,“我琢磨着将来肯定就是考虑俄苏文学了”。后来之所以选择上海外国语学院,是因为它的招生简章上专门提到了培养外国语言文学研究人才。

1986年,国家教委从全国10所高校的俄语专业中选派30名留学生,前往莫斯科大学和列宁格勒大学学习,郑体武是其中之一。那是中苏关系恢复之际,中国向苏联派出的首批留学生。郑体武回忆,前往苏联的飞机上,他们遇到了诸多平时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体操明星,包括苏联的舒舒诺娃、罗马尼亚的科马内奇等。郑体武和另外14名留学生来到莫斯科大学,当地的学生得知他们是从中国来的,挥着手说“加油”,老百姓也对这些从远道而来的留学生比较友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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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“白银时代”译介给中国读者

“我在大学喜欢屠格涅夫,想着研究屠格涅夫,后来到苏联去了,碰到了俄国现代派诗歌这个新的领域。”郑体武说。于是他放下屠格涅夫,投身“白银时代”的研究。

1980年,相较于其他一些经典作家作品,关于“白银时代”这一领域的学术研究,在中国几近空白,其中的很多作家作品,种种原因,很难见到中文版本,甚至是俄语版本,有些即使能在柏林、巴黎等地方出版,但也不容易拿到。

列宁图书馆是当时苏联最大的图书馆,也是世界最大的图书馆之一,距离莫斯科大学只有几站地铁的路程。图书馆里藏有很多旧书,包括郑体武想要研究的现代派诗歌作品。在那里,郑体武看到了很多没有出版过的诗人作品,以及一些难得一见的版本。

“去苏联之前,我已经对俄苏文学有一定了解了,但那个时候的问题是,关于‘白银时代’有很多欠缺。我那个时候到了苏联之后,开始研究勃洛克,研究‘白银时代’,研究现代派。”郑体武说。

1987年,郑体武在莫斯科大学就读的第二年,他就应国内出版社的邀约,翻译了《勃洛克诗选》。从那之后,郑体武30多年来的译介研究始终围绕“白银时代”领域,著有《俄国现代主义诗歌》《俄国现代派诗选》等专著、译著近30部。

去年出版的《白银时代诗歌金库》,则是一次精心编选和拾遗补缺,收录了25位诗人的400多篇诗歌代表作,既包括读者熟悉的勃洛克、马雅可夫斯基、叶赛宁、阿赫马托娃、茨维塔耶娃等著名诗人,“也有中国读者不太了解、甚至完全陌生的,但国际影响不容忽视的米哈伊尔·库兹明、维利米尔·赫列勃尼科夫、伊戈尔·谢维里亚宁等名家”。

值得注意的是,从郑体武在《白银时代诗歌金库》写的前言中,足以见得他对这一时期诗人诗作的推崇和敬意,特别是他在向读者和诗歌爱好者“郑重推荐”其中女诗人的成就时。

因为在译介和研究俄罗斯文学方面做出的贡献,郑体武获得了俄罗斯外交部、俄罗斯文化部、俄罗斯作家协会、俄中友好协会、世界俄语协会颁发的多种荣誉,比如普希金纪念奖章、莱蒙托夫奖章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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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家要大器晚成

借由翻译,那些俄语诗歌在中文的语境下重新获得生命和诗意。郑体武认为,诗歌的翻译不是仅仅停留在文字正确,它们是俄语的诗歌,也是汉语的诗歌,他们是俄语的诗人,也是汉语的诗人,“这里的微妙,一言难尽”。

郑体武坦言,自己大部分时间是在上课教学,或者写点其他的东西,或者指导学生、出差,所有的时间里,专门分配给翻译的并不是那么多,“但是,大多数时间,我都在阅读它,欣赏它,甚至于我翻译过了之后,我还是经常会读原作的”。

这些年的翻译和研究经验里,郑体武的体会就是要不断地学习、进步。“到了如今五十几岁以后,我觉得是像我另外一位翻译家朋友说的,渐入佳境。作为一个学者,作为一个译者,渐入佳境。”对文学的理解需要知识的储备、阅历的积累等,对同一文学作品,不同的人生阶段会有不同的理解,正如我国译界前辈姜椿芳先生所说,翻译家要大器晚成。

郑体武说,任何时候都不敢说自己的工作完善了,“翻译是一门遗憾的艺术,所以往往说,这个书昨天出来了,今天我看了之后,还会时不时地产生哪句话要修改修改、哪个词要润色润色的冲动。译无止境。完美,永远是一个目标,永远不能说达到了终极目标,只是不断地向终极目标进取”。

郑体武30多年前翻译的一些内容,如今还在修改。在他看来,严肃认真的翻译家,从来不是书出版了就完事了,还是希望以后有机会修订它、完善它。

在今天图书市场的外国文学畅销榜单中,很难见到俄国当代文学作品。“不能把热闹看成水平。”郑体武说。他认为,俄罗斯文学从来不太善于应对市场,因为它的写作自古以来就不是面向市场,而是面向人的精神和灵魂,它不盛产畅销的大众文学,更不是为了消遣和娱乐而生,而是追求道德的纯洁性,讲求担当和责任。郑体武说,从思想、精神力量影响的广度和深度来说,俄罗斯文学并没有输给或者逊色于其他国家的作品。在他看来,人们今天的精神生活里,“文学中心主义”已经退场,这样的严肃文学尤其值得重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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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发布时间】2021-01-25 【信息来源】管理员 【浏览点击】1406次